他真不愧为“中国之鹰”的后人,不管飞到哪里,不管飞得多高,他仍是我们“中国的鹰”。 我作为一名教师,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学生超过老师。最近一位学生从国外回来,我知道他大大超过了我,我有着异乎寻常的高兴。为什么呢?因为他在一个国家从事的工作名称不仅在当今中国找不到,你跑遍欧美也找不到。他在赤道以南一个国家当酋长。我今天八十岁,阅历不能说不丰富,可是我从来没见过酋长。没见过酋长不等于一点也不了解什么是酋长。 我知道,酋长是世袭的。我的学生是被国人盛赞为“中国之鹰”的名人的外孙,他的父亲是川军名将之后。他姓从父姓,名以母姓为名。厉害了,我的学生!你这位中国人是如何当上酋长的? 我知道,酋长是多妻制,少则十几个,多则有几百个妻子的。厉害了,我的学生!你那被人所称的“王宫”里藏有多少王妃? 我还知道,酋长出行是要坐八抬、四抬大轿的。厉害了,我的学生!坐轿颠簸的滋味你受得了吗? 正当我为学生多虑时,接我见酋长的车子已经开到了酋长门前。我与酋长互相问候几句之后,便直截了当地问他是如何当上酋长的。他说:“是公推的。”顿了顿又说:“在老师面前我就如实汇报吧!我是靠为百姓做好事当上的,我为他们修桥铺路搞建设,我不用一枪一弹帮他们解除了叛军武装,搞掉了黑社会。他们看我有用就把我推上酋长这位子。” “那你坐上这个位子以后会世袭吗?”我继续追问。 “不会。”他话音未落,他的同学又跟他开起玩笑来,揭他在大学里如何背着我们老师淘气的故事。这时我才看出他这位在他国庄严的酋长,一见老同学便回到了学生时代的活泼可爱。 “你有多少妻子?” “一个。” 他见我摇头,说:“不信我把我三个孩子领出来拜见邓爷爷。” 这时他的老同学出来帮腔:“邓老师你不能冤枉这位改革型的酋长。我证明他坚持一夫一妻制。” “你会像其他酋长那样一言九鼎吗?”我再问。 “我不认为我的话一句顶一万句,可他们要唯命是从,我没办法,习惯势力厉害得很呐!” “你出行坐轿吗?” “酋长可以坐轿,可以骑马。我从不坐轿,偶尔骑马参加重大活动,平常坐汽车。那里的人也意识到交通工具的发展会改变生活方式。日常生活虽然有变化,但是重大节庆,我还要穿酋服。”酋长说到这里笑了起来:“不是囚服,是酋长服。我的酋长服是当地几个心灵手巧的妇女花了几个月的时间,一针一线绣出来的。他们以替我绣衣而感到无尚光荣。百姓他们平常不可以瞪着眼看我,只能偷偷瞥几眼。有次,我签证延期,去领事馆办手续。总领事见了我,马上头着地下跪,因为他是我那个部落的人。” 厉害了!我的学生。我暗自思考外交官会朝你下跪。我当老师的,如果叫你们学生下跪,不说别的,至少是作威作福,非被开除不可。现在居然会有人朝我的学生下跪,还是自觉自愿的,合法有德的,真是匪夷所思。社会的发展分阶段,进化有先后,要融入社会,更要改革社会。融入是为了改革,不融入很难有改革。酋长制在变革,别的制度也要变革、再变革。变革必须是朝以人为本、人人平等、共同富裕的目标前进。 忽然,有人打断我的思路,低声向我述说了我这位酋长学生如何跟美洲一个国家的总统、前总统以及总统夫人沟通,促成这个国家顺利地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的过程。 我听了深深感到这才是酋长学生的真正厉害之处。他真不愧为“中国之鹰”的后人,不管飞到哪里,不管飞得多高,他仍是我们“中国的鹰”。 |